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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塘菡萏逢知己 谁人比她更忠英 ——读杨忠英《咏荷集》 2020年11月27日

谢家坝的故事(油画) 韩砚君 作

大运河雪景(油画) 林鸰 作

大运河雪景(油画) 林鸰 作

王秀云

泊头在历史上是大运河段最有故事的地方。一个老码头藏着方圆百里万千传说。为了做好大运河“保护、传承、利用”三篇文章,泊头一直在统筹发展“运河文化带、运河生态带、运河旅游带”。山楂树广场的百亩红果,演艺广场的片片草坪,构筑了泊头的独特之美。在传承泊头运河文化的队伍中,有一位靓丽的女子,她用自己的诗情,为泊头抒写了百篇诗章。她叫杨忠英。

十几年前我在泊头工作时,第一次读到杨忠英的诗歌,和同龄女子不同,她的诗歌基本都是主旋律,多是怀有社会理想的诗人在国家重大事件中的表态式文本,或者当地各种文娱活动中的参与之作,积极入世,健康向上,毫无做作矫情之态。当年我以《诗意写作,诗意生活》为题,为她的诗集写过一篇文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在坚持写诗,而且是古体诗。最初我也没在意,直到有一天她又拿着一大摞诗稿找到我,我细细读罢,有一种惊艳之感。

著名作家王蒙老师在美国说,为什么中国人都爱国,一是中国人吃中国菜,养成了中国胃,二是都喜欢传统诗词,养成了中国心,可见写传统诗词的社会学意义。杨忠英从现代诗到传统诗词的转换,并不是偶然,中正向上的精神基调,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爱美向善的处事风格,注定了她的文字走向和腔调。一位诗意生活的人,生活中的一切都会在她笔下留下光芒,一塘荷花入驻她的诗中就势在必然了。她每天围着泊头荷塘散步,一塘原本默默无闻的荷花,迎来了将使它们进入泊头文学史的诗人。她带着对自然和生活的爱意,每天观察、书写,然后仔细雕琢,一百天的日出日落,一百首咏荷诗词应运而生。

读这些咏荷诗歌,我出现了瞬间的幻觉,我觉得杨忠英如一朵荷花一样迎风走来。每见美句,不仅会心一笑,似乎能见到她对花吟咏的惬意。比如“一掌方塘”四个字,用得真是妙趣横生。荷塘显然不大,最重要的是,把荷塘比作掌中物,作者对荷塘的感情一语带出。

类似这样的诗句比比皆是,比如《月下荷》中“夜色泼茶新月晚,风起荷动后庭香”、《馨语荷塘》中“别样清凉不相伦,青蝌抖擞入池心”、《蜻蜓荷上》中“风纳彩荷可知己,不及夺爱小蜻蜓”等。“生动、形象”这些似乎已经用俗的词语此刻竟是对她诗句的准确评价。

和十几年前不同,杨忠英的诗歌有了更豁达的人生况味。她有一个很值得广而告之的品质,看人都看长处,我几乎从没有听她说过谁不好。她每说起一个人,都是在说这个人的长处,或者对她的好。这样的心态和品质融入诗歌中,必定和满腹幽怨的诗从气息到格局都会不同。

她在《馨语荷塘》中写道:一夜花满溪,再望花入泥。红尘万丈事,不过风带雨。原本该哀怨喟叹之时,她豁达通透,哀而不伤。

《莲无主》中,莲花本无主,吾往为吾开。这种与自然的关系,大气自信又不失亲切得体。

《思亲》是作者的倾情之作,写自己在荷塘边思念亲人。我读到“遥问缥缈处,故人可周全。”周全二字让人怦然心动。大俗大雅,深情难掩。

《莲语》中“读书取净土,过荷满衣香。求道山楂树,揽花沐朝阳。”信笔捻来,从容淡定。

中国人爱荷、写荷、画荷是千古不易的文化主流,在源远流长的咏荷大军中,杨忠英笔下的荷花或优雅或清绝,自始至终都是对荷花自身形态、际遇的客观书写,几乎没有刻意为之的精神粉饰,更没有自我拔高的文化野心。这一点弥足珍贵。

还记得十几年前我写道:“杨忠英的优势在于她能在没有诗意的生活中提纯诗意,勤奋又谦恭的对待生活和诗歌。我相信杨忠英在今后的写作和生活中还会有更大的获得,这是她努力和执着追求的必然收获。”现在,我仍然重复这句话,并且很愿意在下一个十年再为她写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