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哈薇薇
12月5日,河北科技出版社给王鹏发来《医学衷中参西录》审校稿,要求他两到三周审校完成。用了一年时间,王鹏把大医张锡纯名著《医学衷中参西录》重新整理,又把后续版本中去掉的两个序重新增补上,让世人更全面地了解《医学衷中参西录》,了解张锡纯。
搜集张锡纯著作百余套
他,干了一辈子刑侦工作,是个警察;一生治病救人,是个大医。他,出生于1964年;他,出生于1860年。他,是石家庄人;他,是沧州盐山人。两人本无交集,可百余年后的今天,为救治亲人,警察王鹏在书中偶遇大医张锡纯。王鹏自觉相见恨晚、如遇知己。从此,他走上了研究张锡纯的道路,几近痴迷。
寒冷的冬日,天还未亮,王鹏家客厅的小角灯就亮了。想着昨天还没有琢磨明白的问题,他早早就起了床、捧起了书。翻了几本书后,他如释重负,眉宇间慢慢地舒展开来,似乎心中有了答案。王鹏说,为深入了解张锡纯,他像着了魔似的,每天手不释卷。这样一个距离我们不过百余年的大医,为何除了留下一部医书,其他方面的资料甚少?是后人挖掘不够。重术轻人的状况必须扭转。研究一个人和破案一样,要先占有大量资料。
工作之余,他上旧书网、转旧书摊、逛旧书店,不惜高价把能搜集到的《医学衷中参西录》的版本全部收入囊中,竟有了93套之多,包括日本、韩国和台湾地区的版本。他一直想找到头版,但未果,为这事,他还专门和北京中医药大学的有关老师专家探讨过。对于1909年出版的说法,据他考证应是讹传,首次正式出版应该是1918年。他收集到的最早的是第四期《药物学讲义》,1924年版,版权页上印着发行处“沧州立达医院”。再有一套完整的就是上世纪40年代的,伪满洲国时期,沈阳章福记印书局出版。还有1957年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一整套,新中国成立后首次出版。特别珍贵的,是他收集到了油印本、手抄本,“文革”期间,这本书买不到,有人就刻蜡版油印,有人手抄。
沧州医专校长才晓茹了解到这一情况后,想收录这批书,在学校做展区,供学生深入学习。令才校长没有想到的是,王鹏不收分文,欣然应允。王鹏说,只要是对张锡纯研究有益的事,他都愿意做。
媒体宣传引起连锁效应
2018年,王鹏在“文化八仙桌”微信群中询问:“今年是张锡纯的医学著作《医学衷中参西录》付梓100周年,沧州有没有纪念活动?”6月3日,在清风楼举办第69期“文化八仙桌”,主题就是“汇通中西张锡纯”,而王鹏作为主讲嘉宾之一走到了台前。“文化八仙桌”上,他把自己考证的结果、收藏的版本,一一展示给大家,越来越多的沧州人开始知道张锡纯,而王鹏也通过媒体宣传结识了很多热爱张锡纯、热爱中医的人,在研究张锡纯的路上不再孤独。
夏日清晨,清风楼畔、大运河边、彩虹桥上。“文化八仙桌”的很多桌友早已在此聚集,原来这是由《沧州日报》人文周刊部策划、由王鹏提供路线的一次寻访活动,寻访的对象是张锡纯创办的“立达医院”。在不断寻书过程中,王鹏对张锡纯的生平经历也有新发现。如张锡纯1924年从沈阳回来,到1926年去天津,中间在沧州创办“沧州立达医院”,地址是运河东岸解放桥与彩虹桥一带原顺河街的楼房。王鹏提出观点后,很多人都感兴趣,于是就有了这次寻访。来之前王鹏打印了6张地图,边走边找。当时偶遇著名作家何香久,何香久说,是该好好宣传张锡纯了。
还原有血有肉的张锡纯
今年是张锡纯诞辰160周年,故里盐山举办了纪念活动。王鹏受邀参加。这两年,凡是有关张锡纯的会,只要有空,他都积极参与。比如,盐山请来知名编剧欲创作电视剧本《大医张锡纯》,他发表看法说,要尊重史实,不可随意杜撰,一定要创作出经得起各方检验、符合历史真实的大医张锡纯。
张锡纯是大医,思想丰富,最喜写诗,有《种菊轩诗草》为证,但世人很少知晓。王鹏认为要让世人全面了解张锡纯,他的诗是重要的一部分。他邀请诗歌界、医界以及媒体共同召开《种菊轩诗草》茶会,分门别类地分析了张锡纯的诗歌。或忧国忧民、或医者仁心、或幽默风趣、或激昂愤懑,所有版本中的说法都是64首,但王鹏考证,不是64首而是93首,因为有的题目下是好几首诗。有的诗歌在排版时存在断句的错误,也有的在后续版本中被删除。而这些都影响今人对张锡纯诗歌的全面解读,这促使王鹏要重新编辑《种菊轩诗草》。
时不我待,说干就干。王鹏以1931年天津中西汇通医社出版的《医学衷中参西录》第六期为底本,以1941年中西汇通医社再版的《医学衷中参西录》第六期、1941年奉天章福记版的《医学衷中参西录》第六期为参校本,由繁体竖排无句读,整理为简体横排加句读,并增补一些与张锡纯和诗的原诗,同时附民国医刊中张锡纯诗书影,便于读者对照阅读赏析。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基本整理成稿。
“每天看一点儿,每天多描画一点儿,让张锡纯的模样一天天清晰起来。王鹏的想法是编一部《张锡纯文集》,有他的思想生平医术,有他的诗歌他的一切。凡是研究张锡纯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资料。这是一个大工程,也许5年、也许10年、也许一辈子。他要向世人展现一个有血有肉、医德高尚、人格伟大的张锡纯。”王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