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莹

零下21摄氏度！

1972年的最低气温是零下24.8摄氏度，是小城有气象记录以来的最低气温。今天，小城的气温直逼最低。

风呼呼叫着，从楼道使劲往屋里挤。我窝在办公室窗前看书、写字、处理手头的事情。阳光隔着玻璃不声不响地进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低头干活的间隙，抬头看看窗外，和阳光打个招呼，和飘扬的红旗笑笑。想到在风中为做核酸检测而努力的工作人员以及积极配合的人们，心疼了一下，是暖暖地疼着的那一种。

记得去年3月初，小区刚刚解封，迈出大门口的刹那，简直恍惚了眼睛：卖水果的，卖日用品的，卖针头线脑的……你来我往，欢声笑语，多好的人间烟火啊！久违了！

最惊艳的，是三轮车上的一车鲜花，五十多岁的大姐，招呼着：买花吧，多水灵的花呀！

听着看着，好想扑上去拥抱啊，心里就是一个暖。

无论生活多艰难，谁都阻挡不住热爱美的脚步。

还有在家的大学生，出来摆摊卖袜子，我本不需要的，但孩子们稚嫩的脸庞，真诚的微笑，热情的问话，到底还是忍不住买了10块钱的。

我笑笑，羡慕地说：年轻多好啊，生活很美的呢！

两个可爱的孩子，直点头，一声声道着谢。

发微信给在外的儿子：今天买了10块钱袜子，支持大学生摆摊创业！

儿子回复我一行憨笑的表情，又加一句：可爱的老妈！

我回复：老妈不可爱，是感动，祖国才可爱！

儿子回复我好多个赞。

是的呢，因为有可爱的祖国，我们才有了这烟火人间。

我拿了袜子，往回走，当然，也顺便买了一枝百合、一枝向日葵。我举着它们，仰着脸，笑眯眯地走在路上，阳光打在脸上，花上，路边的冬青上，来往的车辆上，各家的屋顶上……噼里啪啦地开出五颜六色的花，这些花啊，叽叽喳喳地在笑着聊着……

我喜欢这喧嚣得热气腾腾的“小市”。

阳光依然不动声色地暖着我，瓶子里的绿萝抽出了新的叶子，嫩绿嫩绿的，格外鲜亮。偶尔微微颤动，是和旗杆上的国旗私语吧！

尽管一切还是紧张，但一切都不慌张，小城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注射了新冠疫苗，马上，很多人也开始了，且，是免费的！

此刻，小城的气温低到冷却，而每个人，却暖暖的，如春阳。

我去水房里清洗一个废弃的茶杯，遇到保洁大姐，她说：“今天真冷，可得多穿点啊，听说疫情又有了，咱都多注意点!”

我连声道谢，您也是。

清洗干净茶杯，接了水，回屋剪下绿萝茂盛的一枝，插在里面，透明澄净的水，映透着一抹翠色，是刚来的天使。我知道，她是贞静顽强的那个，用不了几天，就会生根长叶，成为簇新明媚的一瓶，她会喜悦起来，我也会跟着喜悦起来，山河日月也会一起喜悦起来，俨然一个春天。

松花堪为酒，春来酿几多。

期待下一个春天，有花，有酒，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