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在沧县兴济镇民主街一栋普通的农家小院里，94岁的老太太张广敏盘腿坐在炕上，左手拿红纸，右手持剪刀，正在剪纸。身后的窗棂上，贴着老太太前几天刚剪的两只小红猫。身边，放着老人剪的各种花样的剪纸作品。

“俺娘巧着呢！往年春节，都贴娘剪的窗花。大公鸡、小兔子、金鱼、花篮，应有尽有。这两年上岁数了，我们不敢让她动剪刀了。今年过年，娘跟我们要红纸，又剪起纸来啦！”儿媳说。

老人一边剪纸，一边叹息自己老了，眼也花了，手头也没准了，还念念有词：“长江一去无回浪，人老何曾再少年……”采访回来上网查找，原来老人读的是《名贤集》中的诗句。

其实，在别人看来，老太太剪得非常好。一剪子一剪子下去，红纸碎屑落在老人身前的白纸上，不一会儿，落英缤纷，满纸堆红。能看出来，老人在剪一朵花，花瓣繁杂。熟悉剪纸的人介绍，这是现在很难看到的传统剪法。

“一动剪刀，娘的精气神就来了！”老人的儿媳妇说。张广敏剪起纸来，常常乐此不疲，忘了休息。家人担心老人身体吃不消，只好把红纸藏起来。看我们来了，才拿出红纸来。老人很瘦，身体佝偻着，剪纸时腰弯得更厉害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持续不断地剪着。问老人：“剪纸时是不是最开心？”老人笑着说：“开心！”

红纸和剪刀伴随了老人大半生。

94年前，张广敏出生在兴济一个殷实的家庭。她7岁读私塾，在那里度过了5年。新中国成立后，当地举办扫盲班，她担任了扫盲班老师。后来，在兴济刺绣厂担任设计师，在兴济镇服务社当过服装设计师。无论干什么，剪纸一直伴随着老人的一生。

5年前记者曾采访过老人。那时，张广敏虽然年事已高，剪起纸来依然灵动如飞。不用画样子，想个什么东西，就能剪出什么来。为了迎接中国·沧州国际武术节，老人剪了很多习武女孩儿的剪纸。她们或舞剑、或持枪、或挥拳，姿态各异，各具美感，很有特色。老人还拿出之前的剪纸作品给记者看。十二生肖图、花卉图、花鸟图、人物图……每一幅都让人眼前一亮。

后来，老人家翻盖房子，她就把这些剪纸作品托付给老邻居陈四雄保存。她说：“四雄是个仔细人，托付给他，我放心。”

在十二生肖图中，牧童骑牛剪纸尤其醒目。大牛古拙，牧童俊俏，对比鲜明，又和谐地融合在一幅剪纸作品中。

告别时，老太太说：“以后你们还要再来，我再给你们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