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15日
第06版:06

沧州的性格

马明博

和人一样,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性格。城市的性格,就是提到这座城市时人们在第一时间所能想到的一个简约的感性印记。比如北京的大气、上海的浮华、重庆的火辣、成都的休闲、广州的时尚、拉萨的神秘等。

一座城市的魅力,在于它的个性。标志性的建筑是城市性格的载体和灵魂,如巴黎的埃菲尔铁塔、美国的“双子座大厦”、东京的银座、北京的天安门、耶路撒冷的哭墙……

表述沧州的性格时,我陷入思考,哪座建筑代表着沧州的性格呢?

真正的建筑艺术是决不重复,一切都独一无二。历史之所以要在这样一个地方产生这样一个城市,也是因为每一个城市都是不可替代的。差异即美,有差异才有丰富,每个城市的自然条件不同,界定的空间不同,城市理念和行为形象也不同,怎么可以都弄成一副模样?但,建筑的个性必须是从生命内部放射出来的,是从城市灵魂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

目前,中国建筑界饱受世界同行批评的是城市缺少个性。从南到北,在城市化进程中,中国的城市“千城一面”。沧州也未能幸免。

在建筑中找不到沧州性格的指代者,只好将目光投向人。

人也是城市性格的载体,城市性格渗透在人们的衣食住行、言谈举止之中。

谁是沧州性格的代言人呢?哪个关键词能够指代沧州性格呢?

是纪晓岚的宽恕?

走出沧州之后,纪晓岚被乾隆皇帝任命为《四库全书》总纂官,他惨淡经营十三年,主编《四库全书》告成,分经、史、子、集四部,凡3461种,79309卷。他撰写《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论述各书大旨及著作源流,考得失,辨文字,为清代目录学的巨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又是一部学术史,对每一部书和源流、价值等都作了介绍。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称纪晓岚“处世贵宽,论人欲恕”,是十分中肯的。他与那些虚伪的道学先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物。

是张之洞的务实?

作为洋务派的首领之一,张之洞一生效忠清政府。甲午战争清政府惨败后,在中西文化冲突之中,张之洞提出“中体西用”,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中学治身心,西学应世事”。在武汉,他开办了亚洲第一家大型钢铁联合企业汉阳炼铁厂,比日本最早的八幡制铁所还早七年;他建立的湖北枪炮厂,虽然从时间上晚于沪、宁等地的军工企业,但其设备、产品之先进,明显后来居上。

张之洞开时代风气之先的诸般作为,涉及近代工业、商业、交通、文教、军事等领域。他的实践,对于当时的中国甚至亚洲,都具有前驱先路的示范意义。所以,1953年,毛泽东谈到民族工业的发展时,尤其强调,“讲到重工业,不能忘记张之洞”。

是大刀王五的刚毅?

沧州人尚武,尚武者刚毅。大刀王五是代表人物之一。王五,本名王正谊,字子斌。习武时,他在师门排行第五,刀法纯熟,德义高尚,故人尊称他为“大刀王五”。王五行侠仗义,曾与谭嗣同为知己,支持维新派。1900年,王五率众反抗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终因寡不敌众,被枪杀于前门,死时56岁。在民间流传的晚清十大高手谱中,王五与燕子李三、霍元甲、黄飞鸿等齐名。

是冯道的忍耐?

冯道,唐末五代时的政坛“不倒翁”。第一次知道冯道这个名字,缘自读南怀瑾先生的《论语别裁》。五代十国时期,频频改朝换代,而哪一位皇帝都离不开冯道,请他做宰相。宋朝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骂他曾相六帝,没有气节!

南怀瑾先生却说:“如果说太平时代,这个人能够在政治风浪中屹立不摇,倒还不足为奇。但是,在那么一个大变乱的80余年中,他能始终不倒,这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五代这80余年大乱中,他对于保存中华文化、保留国家元气,都有不可磨灭的功绩。为了顾全大局,背上了千秋的罪名。”

沧州的性格,是个复杂的多面体。然而,宽恕、刚毅、务实、忍耐,这四点一直贯通于古今沧州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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