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2月16日
第07版:07

“船到沧州且少留,客来同上酒家楼”“沿河树折枣初剥,满地藤枯瓜未收”——

汪元量留诗沧州

赵华英 齐斐斐

南宋末年,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对于古人而言,蓦地从诗酒雅集到家破人亡,此种社会巨变,恰是人生中最难捱的岁月。当时,有一批大宋遗民,以诗词曲赋抒发心中愤懑,记载历史变迁,被后世评论家称为“诗史”。以诗词、抚琴著称的汪元量,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巧的是,汪元量曾经过沧州一带,并留下感人的诗篇与故事。

汪元量出生在浙江钱塘一个儒学世家,因精通琴韵而被选为宫廷画师。1276年的春天,正当他醉心于江南美景与绚丽文化之时,元军的铁蹄已到临安城下,宋廷降元,一众皇室、官员被命北迁,到元上都朝见忽必烈。此时此刻,曾以弹琴作画、写诗填词风行后宫的琴师汪元量,诗学杜甫,以一首首饱蘸血泪的绝唱,记载了这一段伤心欲绝的漫漫北行路。

这一年的3月,北行队伍经江苏淮安、山东东平至德州、沧州地界,再经献州(今献县),到达当时的“河间路”地界。北宋之时,此地原为河间府,金兵南下后改为河间路。金朝曾对以运河为主的河渠网络进行疏浚,并在景州设漕运司,管理“六州”河仓。这其中的“六州”,就包含沧州境内的景州(今东光一带)、观州(今东光)、清州(今青县)、沧州(今沧县旧州镇)、献州(今献县)等地。从这些河仓收集粮食,再经由庞大、互通的水运网,汇集入京,以供官兵之用。

现存汪元量《湖州歌》98首,记述了南宋君臣自南至北的一路行程,可知他们沿大运河经过沧州一带的整个行程。先到陵州(今德州),“锦帆百幅碍斜阳,遥望陵州里许长”;再到东光一带的景州,“兀兀篷窗坐似禅,景州城外更凄然”,只是风力渐小,行船无力,只得用牲口拖曳官船,“官河宛转无风力,马曳驴拖鼓子船”;再到灌州(应为观州,东光古称),“灌州河水曲如弓,青草坪边路向东”;再到今沧县旧州镇,“船到沧州且少留,客来同上酒家楼”,还描述出当时沧州就是“枣乡”,“沿河树折枣初剥,满地藤枯瓜未收。”

官船到达献州(今献县),天色渐晚、停船住宿,水鸟飞来飞去,可叹的是随行宫女竟忘了亡国之恨,玩起了骰子赌钱游戏。汪元量痛吟:“牙樯暂住献州城,鹭去鸥来管送迎;卧笑宫人掷骰子,金钱痴咒卜输赢”;之后到达河间,汪元量作诗道:“日中转柁到河间,万里羁人强自宽。此夜此歌如此酒,长安月色好谁看。”

之后,船队到达“长芦”(今沧州市区),并描绘了此处南来北往、商旅繁华的古镇形象,“长芦转柁是通津,尽是东西南北人;日暮烟花箫鼓闹,红楼烂醉楚州春。”

汪元量的这几首诗,原汁原味地记载了沧州一带的风土人情和水网密布的情况,对于研究宋元时期的区域文化颇有意义。同时,因地域变迁及河流道,汪元量诗中记载的北行次序仍存在疑问,比如从沧州到献州再到河间、长芦,当时的水运河道如何衔接,是否借用滹沱河、子牙河部分河道?从献县乘船到河间,是否经由早已湮灭的古唐河?这些,还值得进一步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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