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5日
第06版:06

读书可疗伤

崔治营

读书可以疗伤,尤其是心灵创伤。

1990年春天,我还在泊头师范读二年级。很不幸,那个春天一种莫名的疾病袭击了我,先是食欲不振,后又拉肚子。再然后就是双脚掌针扎一样疼,特别是夜间,常常疼得难以入眠。

有病乱投医,看过的中医、西医,超过了两位数,还在泊头住了几天医院。拉肚子好了,脚疼也基本控制了,可是脑袋却发起闷来,耳窍堵得难受。不几天,脑颅里就跑起了“火车”,整天轰轰隆隆的。于是,我又开始奔波求医。本地医院无可奈何,又去了北京301医院。很遗憾,首都大医院的医生除了茫然,也没有创造奇迹。无奈,我不得不将希望寄托给民间偏方、中医针灸和气功。劲没少费,钱没少花,可一个一个的希望最终还是变成了肥皂泡——我的听力不可避免地受损了。经医院评估,我成了四级听障人士。

身体有了残缺,不可避免地会遭遇戏谑和歧视。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救赎自己的时候,有一天,我的双腿像被绳子牵了一般,走进了位于县城老十字街的新华书店。在琳琅满架的图书中,我邂逅了早知其名却没深读过的两本书,一本是奥斯特洛夫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另一本是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出于同命相怜的心理,我捧起了它们,一字字一行行地读起来。这一读不要紧,就读入了迷,保尔和海伦的形象在我眼前和心中愈来愈清晰、伟大起来。直至读完了那两本书,保尔和海伦不约而同地在我心中问我:“和我们相比,你遭遇的那些不幸还叫不幸吗?”我愣怔了一会儿,竟无言以对。

虽然我没回答海伦和保尔,但我知道,我被他们问住了,不是吗?我除了智慧和听力不及他们,还有什么不如他们呢?我不但能走能跑,还会骑车骑马,这个世界并没有完全抛弃我啊,我为什么要主动放弃这个世界呢?这个念头一起,我黑云密布的心灵天空瞬间出现了光亮,头脑中也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把我打败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从那以后,我爱上了读书,高兴的时候读,不高兴的时候也读,放假的时候读,不放假的时候也读,就是现在每天接送孩子等车的时候,也要来几页书读。日子久了,我常常忘记自己是一个听力受损和心灵受过创伤的人,却念念不忘王蒙《青春万岁》中的郑波和杨蔷芸,路遥《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安、孙少平,以及大仲马《基督山伯爵》中的埃德蒙唐代斯,等等。

那些人在我心里竖起一座座灯塔,引导我走向不惧舛错、艰苦奋斗的道路。后来,我又读到了林清玄,随他的文字走进了《百合谷》,听到了百合们异口同声、振聋发聩“我要开花”的呐喊。我心里禁不住为之一振,百合们要开花,我也要开花!

于是,我在继续读书的同时,又拿起了手中的笔,写所见,记所闻,发所感,有时兴之所至,也体验一番小说创作。很幸运地,我的散文、诗歌、小说不但不断登上几家报刊,还多次获得了省市县征文奖励。不管花朵大小,我终究是开花了:2015年出版了一本个人散文集,2016年被南皮县委、县政府授予“文化建设先进个人”荣誉称号,2022年我的家又被沧州市委宣传部全民阅读促进会评为“书香家庭”。

可以这么说,是读书成全了我。如果我不静下心来读书,我就打不开禁锢我心灵的枷锁,也就忘不了心灵上的创伤,更拾不起写作上的信心。

读书是一味药,真的可以疗伤。

2022-10-25 崔治营 1 1 沧州日报 content_72554.html 1 读书可疗伤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