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08年的《河北作家》发了我的一篇短文,题目叫《诗缘三十年》。对于诗歌,我曾有这样的表达:“我感激诗歌,感激这世界上有这么一种美好的抒发心志的方式,像阳光或冬日的炉火照耀着我,温暖着我。”
“这些年,诗歌给了我太多东西,比如安静、自信、充实、爱和小小的幸福,比如对土地对故乡对亲人的热爱和感恩,比如对一些弱小事物(小花小草或一只七星瓢虫)的关注和同情。”
时至今日,静心想来,对诗歌依然心存感激。
二
何香久老师曾在《祝相宽诗论》中这样说:“他注定是一个为诗而生的诗人,他栖息在他的诗中。”这份深情的鼓励,至今让我温暖。只是我从来不敢戴上“诗人”的桂冠招摇,甚至不愿在更多场合谈论诗歌。在我心灵深处,诗人是我仰望的星辰,诗歌是闪闪发光的瑰宝,我不过是星光照耀下孤独的夜行者。
三
不管别人怎样标榜,什么“体”,什么“派”,什么“先锋”,什么“主义”,我一直坚持不断调整和丰富自己的诗歌认知;坚持读经典,向古今中外优秀诗人学习,从中汲取营养;坚持贴近生活贴近泥土,以敬畏之心抒人间真情。
四
喜欢胡茗茗发表在2020年9月《诗刊》的一篇文章,题目是《我为什么还要抒情》,觉得她说出了我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遂推荐给身边的朋友们。她说:一些人“把批判的枪口对准了抒情”“将诗歌中的抒情指认为虚假浮夸、矫揉造作,嘲戏为过时的咏叹和无力的感伤”。她追问:“诗歌为什么不能抒情”?她有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反抒情的本质就是反诗歌。”
记得刘章先生在一篇评论中谈及诗歌与抒情时,引用白居易的话,“‘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诗有情就有了根基,不是水上浮萍,不是海市蜃楼”。这句话一直被我铭记于心。有人说,无情不诗,诗之情犹灯之光。愚以为是。
五
有人建议我,别总是大运河、大平原、庄稼、乡亲,写写恒河、写写阿尔卑斯山、写写维也纳金色大厅。我说对不起,请原谅我目光短浅。家乡的田野、河流早已给我打上生命的印迹,它们与我的血脉同在,与我的诗歌同在。这可能就是作家李浩称之为“根性写作”的东西。
六
有人问我什么是诗,我先说什么不一定是诗,我以为:一、分行的文字不一定是诗;二、句句押韵的顺口溜不一定是诗;三、玩文字游戏、摆弄大词、通篇生字的不一定是诗;四、甩膀子喊口号的不一定是诗;五、口水泛滥脏话连篇绝对是(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对诗歌的糟蹋!
七
关于诗歌写作的要素,我喜欢的诗人这样表述。张二棍:真、善、美。刘年:热爱(最大的是天赋)、田野调查、阅读和反省。李南:诗意的抒写、精湛的修辞、适度的思想。白庆国:真情、自然、细节。而我要说的是:发真情、重细节、讲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