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2023年08月02日
第07版:07

李浩然:文字是流淌的音乐

本报记者 齐斐斐

李浩然的文字,像一首首歌,里面有王小波的脆生、苏童的婉转、贾平凹的悠扬,还有他自然天成的诙谐与洒脱。与他聊天,无时无刻不是轻松自在的,夏日的大槐树下,伴着清风,他的故事可以聊上一整天。

李浩然是献县一名自由职业者,酷爱读书写作,是第十六届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近年来,陆续在《北京文学》《当代》《时代文学》等刊物上发表小说20余万字。

儿时的启蒙是写作的基础

谈笑风生间,李浩然讲的故事就像一幕幕电影,让人不由地想起昏黄的灯光、夜半的月光,和那个窝在床上看书的少年。在一页页流淌间,抱着枕头傻哭傻笑起来。

李浩然的阅读并非偶然,因为姥姥、姥爷、大舅妈和二舅妈都是教师,家里有很多藏书。小时候一放假,他就到姥姥家去看书,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因为过于沉浸其中,很多次都听不到姥姥的呼唤,忘记了吃饭睡觉。

到了初中,李浩然就成了全校有名的小说迷。姥姥家的小说自然成了他换读同学小说的资本。一天,他用《西游记》换来一本《倚天屠龙记》,那本书已经被翻得面目全非。看着已经泛黄卷边的书本,脑子里刀剑如梦的场景如在眼前,就在屠龙刀和倚天剑碰撞的一刹那,李浩然的写作灵感也由此而生。当天,老师布置了一篇写母亲的作文,这个少年,在暖阳的午后展开了从小到大与母亲的故事。那日,当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这篇作文时,老师感动得哭了,同学们更是泣不成声。

上大学后,看书、写作,成了李浩然课余的全部内容,为此也结交了诸多文学爱好者。毕业后,在献县地税局给单位写材料之余,他的小说创作也进入爆发期。但几年后,因忙于生计,无奈“偷懒”,想着等有时间了再继续。

可这一等就是15年。

成年之前的阅读影响一生的审美和创作

在李浩然眼里,读书写作是为了“好玩”,所讲的事自然也好玩儿。他说,高中读王小波的书时,被同学告到老师那儿,说他看“黄色小说”,还被没收了书。

可王小波的“好玩儿”却勾起了他阅读的“馋虫”。

“初读王小波时,惊为天人,直呼原来小说还能这样写。之前我看武侠之类通俗小说,四大名著,三言两拍,钱钟书,贾平凹,陈忠实,从来没有一个作家像王小波这样写小说!”李浩然说得眉飞色舞,仿佛王小波横空出世就站在他面前一样。

李浩然说,这些年王小波带给他的,除了出奇新奇、黑色幽默、天马行空之外,还有从他的文字里悟到的节奏、韵律上的美感。他不止一次地拿王小波的《我的师承》举例子,因为这本书切切实实地影响到了他的文学观以及创作观。那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触动,是直达心灵的沟通,是一种灵魂契合的感觉,每一句话,每一段文字都正好敲击到心底最柔软的情愫。

2019年,当他再次提起笔,还是被嗅觉敏锐的朋友嗅出了文字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了的那股王小波味儿。当然,那时候已经不是刻意模仿,而是加入了自身焕发出来的不一样的味道。

趁早形成敏锐的文字触觉

李浩然讲第二个影响他的作家是苏童。他也刻意模仿过苏童的文风,书写的一部小说开头第一句是这样的:“我的曾祖父活到81岁的时候依然身体健壮,头脑灵光,只是到了临终前的一个星期开始犯糊涂。面对我的祖父,会叫出我父亲的名字。面对我,仍旧叫我父亲的名字,事实上,在他承载了80多年往事的头脑里仅还有父亲一个人的形象存活,其余的人和事已先于他的身体死去了。”这句话在很长时间里成了他的得意之作。

只是这篇当时是手写的,他原计划写一个长篇,大概写了两万多字,却只有开头被电脑保存了下来,手写稿早已不知所踪。前些日子,在找东西时,在邮箱的最后发现了这个“惊艳”的开头,就把这篇续写了下去,最终,变成了一篇关于一个村庄、一个家族,粮食和土地的短篇小说,将于8月刊登在一家省刊上。

就在这篇小说的写作过程中,李浩然体会颇深。这也是他停笔15年之后再次创作的第一篇小说。他觉得写作是个不可间断的事,如果不坚持写,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语感。

在李浩然的文字中,不免也会寻到许多贾平凹的影子,确切说是《秦腔》的影子。他说,从最初的模仿到现在的风格,是多读书多思考的结果。

说到读什么书,李浩然直抒胸臆,就是能带给你愉悦感的书。他认为,不要太拔高文学的价值和意义,所有艺术门类都有一个共同的衡量标准,那就是是否能让人感到愉悦。看武侠小说,能代入到主人公,跟他一起快意恩仇,会感到愉悦,那武侠小说对你来说就是一本好书。看纯文学类小说,没有故事,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你能从单纯文字韵律里感受到愉悦,那这本书对你来说就是一本好书。

还是引用王小波的话——文字是用来读、用来听、不是用来看的。读书要体会文字的韵律,才能体会更美妙的深意。

2023-08-02 本报记者 齐斐斐 1 1 沧州日报 content_99622.html 1 李浩然:文字是流淌的音乐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