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水 李俊华
“飙生奋鬣,星若悬眸,爪排若锯,牙列如钩。既狰狞而蹀躞,乍奔突而淹留。昂首西倾,吸波涛于广淀;掉尾东扫,抗潮汐于蜃楼。”沧州铁狮子,这座沧海古城的文化瑰宝,历经风雨洗礼,静默而庄严地矗立于大运河畔。它是沧州人民不畏艰难、奋发进取的精神图腾,更承载着这座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历史记忆。
季春伊始,万木生发。我与几位同事再次启程,以千年铁狮为起点,沿着铁狮目光所向,穿越沧桑的旧州古城墙,依南排河、黄浪渠向西南徒步而行,用脚步丈量这片热土,用心倾听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故事。
一
抵达铁狮子旧城遗址公园时,天际已微微泛白,破晓的曙光逐渐撕破了夜幕。凌晨的一场绵绵春雨,使得原本渐暖的气温又重新裹上了一层清凉。进入公园大门,我们顺着向西延伸的柏油路直行,两侧沉默的行道树长出了嫩绿的叶子,往日里漫天飞舞、令人不胜其烦的杨柳絮,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四周一片静谧,仿佛整个世界都还在沉睡之中,只有那个大家伙除外。
虽然已经来过很多次,但每次见到铁狮子,都要被它的威武气势所震撼。这尊铁铸而成的国宝,长6.26米,高5.47米,宽2.98米,是中国现存年代最久、形体最大的铸铁狮子。它身躯高大,面朝南尾朝北,双眼圆睁,昂首挺胸,好似正疾走乍停,又仿佛阔步前进。清朝康乾两代帝王,都曾在“南巡”途中到此地驻足,一览狮王风采。清代文人李之晔作《铁狮赋》,赞美铁狮“巍然而峙,跃然而行,翘然而顾,屹然而停”“非雕非砻,非绘非画,耸瞰昂瞻,星流电射”。已故的国家博物馆研究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史树青先生在参观铁狮子后挥笔题词:“沧州铁狮在我国冶铸史上,前与商代,后与北京鼎足而三,其造型生动,如闻吼声,中华崛起之象也。”
铁狮子重约31.5吨,铸造于公元953年,正值后周太祖郭威与“一代英主”周世宗柴荣政权交替。此时的沧州,已是后周北方的边境重镇,佛教文化盛行,大量人口在此聚集,水路与邢台、邯郸等铁矿产地相连通,经济社会文化繁荣发展。这些便利条件,让铁狮子的铸造有了底气。
可即便如此,铸造如此体量的铁像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根据官方记载推算,后周当年全国的生铁产量不超过2500吨,还要用于战争、生产等方方面面。所以,这尊铁狮的铸成,一定是那个时代的一件大事。
史书上关于铸造这尊铁狮的原因主要有三种说法。一是“罚罪说”。明万历三十一年《沧州志》记载:“周世宗北征契丹,驻跸古沧,有罪人善冶,输金铸狮镇城赎罪,高一丈七尺,长一丈六尺。”但铁狮铸成之时,柴荣还在开封任府尹,而北征契丹发生在后周显德六年(954年),时间明显不符。二是“镇海说”。沧州地处九河下梢,又濒临渤海,古代经常发生水患,相传当地人为了治理水患、海啸等自然灾害筹集资金,聘请山东(太行山以东)一位有名的建造师李云铸造了铁狮子以镇水患,故取名“镇海吼”,并且将捐钱者的姓名雕刻在狮身上。三是“坐骑说”。后周太祖郭威在位期间信奉佛教,当时沧州旧城有唐朝时期的古寺开元寺,所铸铁狮子是为开元寺的佛像坐骑。清康熙《沧州新志》《畿辅通志》等史料都有铁狮子位于开元寺的记载。1982年,文物考古部门在铁狮子北8米处,发现了古开元寺的遗址。这些史料与考古发现,证明了铁狮子与佛教文化的密切联系。
沧海桑田,历久多变。历史上的沧州多灾多难,仅民国二十二年《沧县志》,就记载了严重的水旱地震等灾害151次。“沧瀛大水,千里无人烟”“河决沧州,民死百余人”此类文字于史书上屡见不鲜。可以说,沧州的历史,就是一部历代先民与天灾人祸的抗争史。所以,我想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修建而成,铁狮子在随后漫长的岁月里,都成为人们渴望借助其力量战胜水患、憧憬安定生活的美好念想,都是历代先民战天斗地、艰苦奋斗的客观佐证。
“电目终身射西南,昂头直望月复圆。”驻足在这座历经风雨仍屹立不倒的雕塑面前,注视着岁月在它身上雕刻的痕迹。铁狮子的风骨,早已不仅仅局限于它坚韧的身躯,而是随着风雨的洗礼,深深地融入了这片土地,流淌在沧州人民的血脉之中。它代表着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一种面对困难与挑战永不言败的态度。“拼搏进取、勇往直前”的铁狮子精神也成为沧州人民独特的性格写照。
二
离开铁狮子旧城遗址公园后,我们沿着田间小道一路南行。刚跨过南排河不远,眼前出现了一处“关隘”,旧州古城墙到了。
沧县旧城建于西汉时期,因其形似卧牛,城中有铁狮,所以又有卧牛城、狮子城的俗称。如今现存的旧城为宋代城池,城墙东西宽2.1公里,南北长2.67公里,占地面积约4.3平方公里,是华北平原少有的依势而建、不规则形状的古城遗址之一。
旧城历史悠久。西汉高祖五年(前202年),西汉王朝设置渤海郡,此地为郡治。《水经注》解释说,因城在浮水北侧,山南水北为阳,所以称为浮阳。北魏熙平二年(517年),设立沧州,州治饶安(今盐山县旧县村),这是“沧州”之名首次在历史上出现。隋开皇十八年(598年),古浮水逐渐衰落,浮阳城东被水所淹,地势塌陷,形成一个清澈的深池,浮阳由此改称清池。唐武德元年(618年),李渊、李世民父子灭隋朝,建立大唐,同时将沧州的州治设置在清池。后晋天福三年(938年),石敬瑭把包括瀛州、莫州在内的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沧州旧城成为北方重要的军事重地,政治、军事、经济地位逐渐显露。元灭宋以后,重新疏通了京杭大运河,此后,沧州的经济重心逐渐转移到了运河沿岸。
明建文元年,“靖难之役”爆发,沧州旧城作为军事重镇,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清康熙《沧州新志》记载:“渤海郡城,一名卧牛城,一名狮子城。在今州治东南四十里,即古渤海治所。唐贞观中,增筑。宋熙宁初,重修。明永乐初,屠城,徙今州治。”明建文二年(1400年),朱棣佯装征伐辽东,同时派大将张玉率军在天津隐蔽南下,奔袭沧州。沧州守将徐凯猝不及防,仓促应战,守城军民合力抗争,战斗十分惨烈。然而,由于寡不敌众,沧州城最终被攻破,守城三千投降军卒,都被燕军活埋在“万人坑”。整个“靖难之役”,燕军屠杀沧州军民共计6万余人,古城遭到彻底毁灭。
如今的古城墙,日月侵蚀,风华不再。曾经的箭楼、瓮城也只剩下了模糊的痕迹。我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缓缓前行,城墙之上,荆棘与酸枣树丛生,宛如古城昔日的卫兵,手持兵器静静守护着这片历史的遗迹。站在南城门之上,视线越过那片酸枣树,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刹那间,我们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英雄辈出的年代。仿佛就在昨天,这座城门还是千军万马出征的起点。士兵们身着戎装,整齐列队,他们目光坚定,高举战旗,带着保家卫国的决心,由此奔赴前线。千年之后,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但那份为国捐躯的英勇与热血依旧让人动容。
三
离开旧州古城墙,我们稍作休息,简单吃过早餐后,便像鱼儿回归大海一般,顺着乡间小径一头扎进了田野之中。经过一场春雨的洗礼,道路两旁的麦田显得愈发翠绿,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远处,一台台“磕头机”正在辛勤工作。这些“磕头机”,学名叫游梁式抽油机,是此地最为常见的采油设备,它们像勤劳的工人,不断地从大地深处抽取着黑色的金子。
沧州东部的石油资源储量十分丰富。1971年,华北石油勘探指挥部到此勘察,同年分别在黄骅羊三木和沧县王官屯打出了工业油气高产井“羊1井”和“官1井”。随后在黄骅东部、沧县南部、南皮东北部发现了大规模高产油气田。历经半个世纪的不懈探索与开发,大港油田陆续将6大采油厂中的4个建设在沧东地区,油气探明储量超过5亿吨。这些丰富的自然资源,是千万年地质变化的瑰宝,也为这方土地的蓬勃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
继续南行,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第二条河流——黄浪渠。黄浪渠首起沧县肖家楼村南大运河右岸,是沧县、黄骅南部行洪灌溉使用的排水河道。黄浪渠与南排河宛如铁狮脚下的两条丝带一般,并排流淌近百公里后,终于水合一处,汇入渤海湾。而接下来我们行程中遇到的村庄,就是镶嵌在两条丝带上面的一串绚丽璀璨的宝石。
明永乐二年(1404年),明成祖朱棣为填补渤海地区战乱后的空旷,曾先后3次下诏迁山西洪洞县,北直隶永平府滦州、江苏南京、安徽凤阳、山东即墨以及浙江、陕西、兰州等地数十万人充实京畿地区。从何官屯到土塔、王官屯,我们一路穿越的这些村落,大都是在这一时期移民形成的。
穿过黄浪渠后,风渐渐大了起来,我们顺风而行,脚步轻快了不少。到达仵龙堂西部时,同事跟我介绍说,仵龙堂乡有一处古沧州十景之一的景观——八角井。民国二十二年《沧县志》记载:“北魏延兴初年(471年),大连淀水溢,村陷为池,池中有井,砖砌其栏,呈八角形,俗称八角井。”井内围长9.6米,内径4.5米,又称为八角琉璃井。相传曾经有一条恶龙名为仵龙,在此地作恶,连降大雨8天8夜,道教天师许旌阳路过此地,将作恶的仵龙擒获,镇压在了池中央的八角井中。后来村民为祭祀龙神,建造了五龙祠,五龙祠与八角井连为一体,井北为祠,由井到祠大殿,有一神道通祠堂大门,大门上方挂五龙祠镀金大字匾额,仵龙堂由此得名。清道光十七年,沧州知州李傀重修祠井,亲笔题书“恒海灵宫”,匾挂五龙祠匾上方。曾有当地名儒、清朝秀才张绪堂在此办学,培养出一批优秀学子。抗日战争时期,仵龙堂村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同日寇展开殊死搏斗,创造了击毙日寇驻沧最高指挥官赖川的辉煌战绩,之后日伪军实施报复,纵火烧毁了仵龙堂村,五龙祠被毁。
2019年,仵龙堂乡政府修建了八角井文化公园。如今,公园内格桑花高低错落,鲜花盛开时层层花海耀眼夺目、姹紫嫣红、美不胜收,成为吸引周边众多游客前来拍照打卡、休闲娱乐的网红胜地。
四
沿着乡道继续前行,这两年随着雨水增多以及农田水利设施的不断改善,道路旁的小水沟成了名副其实的灌溉渠,渠里的水清澈见底,时不时还有小鱼冒头张望,让原本单调的田野增添了几分灵动。穿过车声络绎不绝的京沪高速高架桥,我们沿着村间小道向西直行,田野间一个个高大的风力发电机正在忙着将春风转化为“绿电”,听着风叶发出如战斗机破空而过的呼啸声,我们进入了刘家庙乡地界。
刘家庙乡政府的驻地原名青龙镇,因当时村南大浪淀堤坝弯曲如龙、并长有青苔而得名。清朝初年有个名叫刘管城的总镇携族人来此定居,加上该村原有一座佛爷庙,后又增修一座奶奶庙,因此更名为刘家庙村。刘家庙人民具有追求进步勇纾国难的光荣革命传统。在近现代史上,涌现出兰竹坡、兰不炜、许梦雄、朱佩兰、许明等一批仁人志士。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几乎村村都有为国捐躯的烈士,这是一片洒满烈士鲜血的土地。
我们边聊边走,不一会,一片连绵的村庄出现在我们眼前。刘浩屯、东王辛庄和黑徐3个村子规模都不大,却紧紧地靠在一起,像一群亲密无间的兄弟,不分你我。
刘浩屯村旧时叫柳浩屯,相传该村有位神医名叫柳浩,平日济世救人,医术高超,但凡村民需要,总是随叫随到,因此深受村民敬重。柳浩去世后,村民为纪念他,将村名改为柳浩屯。到了光绪年间,柳浩屯又逐渐改称为刘浩屯。至今村民仍有每年农历四月初四祭奠上香供奉柳爷的习俗。
就这么个偏僻小村,却住着名门之后。清朝大将年羹尧的族人,就居住在刘浩屯村。相传年羹尧被杀后,雍正皇帝念及旧情,没有惩罚其父兄,年羹尧的父亲年遐龄率领族人迁出北京来此定居。至今年氏后人还珍藏着皇家画师郎世宁所画的年羹尧文官画像。
黑徐家村据传是明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徐白、徐黑两兄弟迁来此处定居。一开始叫白徐家村,后来遭遇匪患,村庄被毁。徐黑在原村址东边不远处重新建村,改村名为黑徐家村。这里也是许明的故乡。许明原名朱玉筠,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随周恩来赴国民党统治区从事党的地下工作。解放战争时期,先后被派往西南和东北,发动群众支援前线,为全国解放事业作出了突出贡献。新中国成立后,她先后担任办公厅副主任党组成员等职。
走过“三兄弟”,又遇“亲哥俩”,大袁、小袁原本是一家。相传明朝万历年间,肖官屯一个姓袁的地主在此处置地,雇佣佃户生产劳作,逐渐形成了村落,村名叫袁家庄。后来村子繁衍壮大,逐渐分成了两部分,较大的就是今天的大袁庄,小的改称小袁庄。
五
时近中午,我们的行程也接近尾声。在树荫下停步喝水时,几只顽皮的野鸡突然从草丛中掠过,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轻盈。其中一只胆大的还停下脚步,好奇地歪着头打量我们,似乎是在努力理解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来意。
与这些田野间的“主人”告别后,我们再次跨过黄浪渠,向着今天徒步的终点——张官屯乡狼儿口村前进。
张官屯乡是著名的武术之乡。这里武风炽盛、名村林立、名家辈出。大马庄徐姓为武术世家,徐德麟为清道光年间武状元。舍女寺村是沧县唐拳的重要传承地,出现了李玉屏、李树南等在民国武术史上有影响的武术名家。狼儿口季氏,明清两代文举武举四十余人,文武进士十人。季氏八极拳创始人季云龙名闻燕南,其传人至今活跃在全国各地。流风所及,直到20世纪80年代,张官屯乡各村把式房、拳社林立,村民习武之风持续不衰。
来到狼儿口村,我们径直向一处民居走去。这栋古朴的民房,就是宁都起义主要领导者之一季振同烈士的故居,他在这里出生、成长,留下了深深的足迹。1931年12月14日,季振同与赵博生、董振堂、黄中岳等人,在江西共同发动了震撼历史的宁都起义。他率领着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的1.7万余名官兵,毅然决然地加入了红军的行列,为中国的革命事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起义成功后,部队被改编为红一方面军第五军团,季振同担任红五军团的总指挥。1932年1月,季振同在周恩来和朱德的介绍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党的领导下,红五军团开赴前线,先后参加了赣州、龙岩、漳州、水口等重要战役,表现出极其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作为军团总指挥的季振同功勋卓著,屡建奇功。1934年10月,季振同牺牲于江西瑞金,年仅33岁。季振同烈士的塑像鲜花簇拥,我们同自发前来参观的人一道,向烈士鞠躬表达敬意。
季振同烈士故居身后不远处,一条长长的堤坝在树木掩映下时隐时现。狼儿口村紧靠大浪淀水库,与南皮相接,根据明嘉靖《河间府志》和民国二十二年《沧县志》记载,该村建于宋朝,原名慈乡,旧时村西筑有一条南北防水大堤,界沧县南皮两地。古时大浪淀的水量非常大,经常泛滥成灾,溢水时,堤西为患甚大。堤东西两地居民争讼不决。元泰定元年(1324年)经两县公议,掘堤中段泄水,立碑以杜争端。开掘处冲成20余丈狼口,因此村名改称狼儿口。
此后的漫长岁月里,狼儿口村周边多次发生洪涝灾害,洪水的排沥问题,成为南皮、沧县南北抗洪的关口。根据清乾隆八年《沧州志》记载:“至元五年(1339年)秋八月大雨时,兴河决口,八里塘之湾为口子者三,湍悍喷激,如万马奔突,长驱而前,南皮洼地之境,东西二十余里,南北三十余里,潴者而泽,汇而渊。”此次洪水来势汹汹,使大片田园变为鱼池。为了使洪水尽快排出,经两县协商议定,在大浪淀北堤东北方向开挖了一条排洪河渠。为纪念这项水利工程,人们在河渠的开口之地立碑标示,并把这条河称为石碑河。明朝诗人赵叔纪在诗中称赞道:“古来漳河若横流,南皮直泻来沧州。沧州筑堤障其下,南皮民命随鱼流。中有志士伸敌手,鼓义兴工破堤口。约束狂流地中行,两畔从此乐农田。”
1995年,为确保大浪淀水库工程顺利建设,狼儿口村舍小家、顾大家,毅然将占全村耕地的一半,约6300亩土地用于水库建设。在狼儿口村以及周边各村的无私奉献下,大浪淀水库工程顺利建成使用,结束了沧州市区长期饮用高氟水的历史。水利部原副部长李伯宁称赞大浪淀工程建设“创造了平原水库施工史上的奇迹”。
正午时分,阳光如金辉洒落,我们的旅程也即将画上句号。一路走来,从旧州古城墙的沧桑,到南排河、黄浪渠的静静流淌,再到仵龙堂、刘家庙、张官屯的历史与传说、抗争与奉献,这些古迹与故事如同一幅幅生动的历史画卷,在我心中缓缓展开。每一步的行走,都是对过去辉煌岁月的一次深情致敬,对未来无限可能的一次美好憧憬。
站在狼儿口村南的大浪淀堤前,遥望那片碧波荡漾的水面,我似乎理解了这尊巨兽头向东南的深意。那冷峻而深邃的目光穿越时空,无声地传达着它所承载的宿命与责任,也为我指明了下一次旅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