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2月04日
第05版:05

张锡纯和仁村的故事

本报记者 哈薇薇

刘宝恒(中)与同事研讨中医学

刘宝恒(中)在张锡纯塑像前留影

2018年11月,刚刚在沧州参加完张锡纯诞辰150周年纪念大会的刘宝恒,回到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汪清县中医院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每周五下午组织中医科的所有医生学习《医学衷中参西录》。如今,一年多过去了,这个学习活动始终在持续,他们不仅自设专题研讨,还写出了很多篇颇有建树的论文。作为张锡纯外祖家的后人,刘宝恒业余时间一直在搜集、挖掘张锡纯在外祖家仁村的昔年旧事,撰写了多篇文章,汇集成书,定名《我谈张锡纯》,即将出版。书中,他为世人道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张锡纯。

好外甥“张新”

张锡纯的外祖家,是今黄骅仁村刘氏一族。渤海湾畔盐山县的仁村(现已划归黄骅市)刘氏,是一个大家族。这支刘姓,自明朝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奉诏由古滦州雅鸿桥镇迁盐山后,明清两代都曾受过“皇封”,在沧东、津南、鲁北声誉显赫。南迁后的数百年间,刘氏一族,本固枝荣、源远流长,课耕课读、书香绵绵。

青年时期的张锡纯,胸怀大志,欲考取功名,报国救国。两次秋闱不第,彻底摧毁了他的仕途理想,且清政府的腐朽让认清现实的张锡纯义无反顾地参加了义和团运动,无奈义和团最终失败。为躲避清政府的追捕和迫害,他躲到外祖家避难,被仁村学馆聘为熟师。此间,张锡纯一边训蒙教书,一边随族中长辈探奥医学,授课之余为村民诊病,将医学理论与临床实践相结合,不断提高诊疗水平,总结经验。此时的张锡纯,已开始涉笔《医学衷中参西录》前三期多篇文章的撰写了。

张锡纯,乳名“张新”。刘宝恒说,他们这些后辈,都称他为“张新表爷”。张锡纯的一生,有很多岁月是在外祖家度过的。他知书达理、深晓大义、待人和善,深受刘氏族人的爱戴。刘氏大家族评选的好外甥,其中就有张锡纯。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在仁村刘氏长辈们的鼓励下,张锡纯结束了多年赖以生存的教书生涯,由亲友资助到沧州尝试行医。这是他迈向医学界的第一步,也是开始走向为祖国医学作出重大贡献的一步。后来张锡纯大业有成,这与外祖家的家学渊源、诸位长辈的启智增慧,有着深厚的亲情恩泽关系。

为故乡培养中医人才

2018年10月26日、27日,首届盐山张锡纯学术思想传承与发展大会召开,刘宝恒受邀参加。会议刚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仁村,巧遇近族兄长刘宝善。89岁的刘宝善耳聪目明、语言清晰,对往事记忆犹新。当他得知刘宝恒此行目的时,很是激动。他回忆说:“锡纯表爷在仁村教书时,给仁村教授出3位好中医先生,分别是刘毓骏、刘以荣和刘镜荣。3人当年都随锡纯表爷读书,这3位徒弟,数刘镜荣医术高超。受先生影响,刘镜荣对《易经》研究造诣高深,出神入化。很多疑难、危重病患,经刘镜荣之手治疗,每起沉疴。”刘宝恒听完讲述,如梦初醒。“刘以荣、刘镜荣两位族中长辈,和我同居一条胡同,彼此相距很近。3位长者已相继离世,但都是知识渊博、妙手回春的中医先生,只知他们是享誉乡里的医生,却不知他们皆师承于锡纯先生。”

刘宝恒在《张锡纯先生早期的门生》一篇中记述:“其实,我族中随先生读书、文医兼学,曾受锡纯公赞赏者,尚有近族祖父振续公和子韫伯父。”对于刘振续这个外祖家的小表弟,张锡纯不吝溢美之词:“愚外祖家近族表弟也,年十四从愚读书,甚慧。与言医学,颇能记忆。”对于他小小年纪就为重病的舅舅开方诊病一事,张锡纯还专门撰文记之。先生云:“以十四岁童子,而能如此调方,岂非有神助欤?为其事特异,故记于此。”由此可见,张锡纯在仁村教书期间,文医兼授、言传身教,后来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学子中,有多人成为享誉乡里的医生。

张锡纯,是著名的医学家,同时也是一位出色的医学教育家。他虽成名较晚,但桃李满天下。其私淑弟子姑且不论,其及门弟子中有天津李宝和、孙玉泉,深县张方舆、孙静明、王世雄,汉口肖介清,安徽吴安鼎,辽宁仲晓秋等,皆为一方名医。纵观张锡纯一生,经历坎坷,但对故乡,感情甚深。在盐山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到处留有他辛勤的足迹,留有他播撒的中医文化种子。

人称“石膏先生”

张锡纯在治疗瘟疫、痧疹、寒温等实热症时擅用石膏,或“无论为内伤、外感,凡遇险症,皆煎一大剂分多次服下”“恒有令人获意外之效”。张锡纯视石膏为“寒温实热症之金丹”“寒温第一要药”“救颠扶危之大药”“退外感实热,诚为有一无二之良药”“药品中第一良药,真有起死回生之功”。

他的朋友赵某之妻“年近六旬而得温病,脉数而洪实,舌苔黄而干,闻药气即呕吐。先生单用石膏末六两,煎清汤一大碗,恐其呕吐”,嘱其“一次温服一口,尽剂而愈”,如此病例,不胜枚举。张锡纯临证用石膏,轻则两许、重则数两,而每获捷效。刘宝恒在《“石膏先生”张锡纯》篇中记述:“是时,我族中的龙章曾祖父之药房,平素多贮备石膏。龙章翁云:张新外甥(张锡纯)乃‘石膏先生’,不备足石膏,如何疏方用药治病?”

在文中刘宝恒还提及一事,他的族中长辈刘思曾,“弱冠之年体多病,时年正值瘟疫流行,不慎而染疟疾。是症间日一发,症见口干、舌燥、表里俱热,甚时体若燔炭,张锡纯投以大剂白虎汤(石膏为其中一重要成分)加柴胡而愈。愈后问他,是症为何投以白虎汤?张锡纯云,‘症系邪在少阳,而阳明热盛,此乃疟而兼温之疟也,非大剂白虎汤清之,弗能奏效也’”。

张锡纯于1923年因医疗纠纷案不得已关闭沈阳立达医院返回故里,常来仁村小住,讲《内经》、析《伤寒》、探奥旨、揭精蕴,谈言微中、妙趣横生。每谈临症,多论及石膏在内伤、外感、诸多危重病中的变通运用。先生曾云:“愚临症四十余年,重用生石膏治愈之症当以数千计。有一症用数斤者,有一症而用至十余斤者,其人病愈之后饮食有加,毫无寒胃之弊。”虽然张锡纯“石膏先生”的绰号来源已无从考究,但盐山故里至今尚有人称其“石膏先生”。

2021-02-04 本报记者 哈薇薇 1 1 沧州日报 content_13009.html 1 张锡纯和仁村的故事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