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诗人内心都有一个支点,它是托起诗人作品的动力源。宋平的这个支点就是大运河。这是我读完宋平的最新组诗《秋天走过运河》,发现的秘密。
就内容而言,组诗以大运河为支点,纵横沧州的广袤原野,从古老驿站、纤夫、劳动号子、古城、石碑河,到百狮园、狮城绿柳、沿河堤坝等。“弯弯长长的运河水/在朗吟楼的阵阵诵读中/听到了远古的船声”(《望》),历史和时代相交,河流与村庄交汇,展开了一幅辽阔的生活画卷。
优秀的诗歌总是具备神秘性和普照性。著名评论家李敬泽在接受沧州日报记者采访时说:诗人就是在秘密的地方做着秘密的事。那些秘密应该是诗人欲言还休的诗意。宋平将他的秘密借助大运河得到了展示,运河中有他对故乡的眷恋,“波光粼粼的运河/几千年/安详静卧在母亲的怀里”(《静》),运河中有他铁狮故乡的期盼,“海棠,发出红艳的邀请/古城启程,告别缥缈的炊烟”(《秋天》)……所有这一切“假如干旱,裸露出河床/运河也就再无秘密”(《秘密》),而沧州与大运河交相辉映,人杰地灵,历史底蕴丰厚,文化积淀丰厚,那份秘密必将如出嫁的新娘,在朝霞的盖头下,映照进日渐丰盈的运河水,犹抱琵琶,始终保持着那份神秘,并激起广大读者的欣赏热情,“一河碧水/摇着家乡人希望的梦”(《石碑河》)。这是组诗给予我们的魅力。
宋平的诗试图抛开简单的描述,进入事物内部,包括进入大运河的历史深处,滋润生命,启迪人生。所以,他在诗中写到:“运河上,疑云飞渡/我总是个被湮没的角色”(《秘密》),面对蜿蜒流淌千年的大运河,宋平感觉到个人生命的渺小。著名诗人洛夫在谈到诗人的境界时,认为有“一种生命的觉悟,生命意义的不断怀疑和叩问”是诗人的最高境界。宋平在诗歌创作的探索路上,正借助大运河“一条隐秘的河/是蜿蜒在心中的母亲河”这一支点,朝着这一层次迈进。
千年大运河在新世纪的历史节点,正敞开辽阔的胸襟,拥抱世界,这对每一位诗人来讲,是契机。宋平抓住了这样一个历史机遇,调整诗歌创作坐标,聚焦大运河,让这条内心的河流具有诗歌抒情的别样风光,这是运河之幸,更是宋平之幸。
吕 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