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齐瑞芬的家里,随处可见的都是书,从历史到科学、从哲学到文学,随手撷一本,就可以安静地读上半天。
这些年,齐瑞芬的日子也是这样过的。她不誉自己是读书人,爱读书却是真的,与书偕老是日子真实写照。
一个下午开启的“梦”
童年里久远的一点记忆和长大后再读时的一些画面重叠在一起,就像是儿时做过的梦。齐瑞芬说,小时候常因不懂而记不得内容了,没有忘记的是读书时的情景。读的第一本书便是莫言的《北国草》。那是个下午,齐瑞芬到大娘家玩,大娘家的哥哥收废品为生,家里除了堆满锅碗瓢盆破铜烂铁,还有就是旧书。
齐瑞芬说,当时大娘家人都下地劳作去了,大哥也出去收破烂。她迷迷瞪瞪地从一大堆破烂里拿了本书就看,直看到屋里都黑了,就搬了凳子去屋外看。屋外也黑了,又搬回屋里点上灯看。直到大人收工回家,被大娘一句“这孩子还真是个书呆子”惊醒,被催着才回了家。
对书本的痴迷就是从那个下午开始的,因为看书娘找不到,因为看书去找娘,这都是齐瑞芬和书之间有趣的事。比如看《聊斋志异》,吓得她扔下书,大门都来不及锁,呜呜地跑到地里找妈妈。
文字里触碰的情感
起初读书,齐瑞芬不挑不拣,见字就看、见书就读。趴在枣树底下,翘起两腿摇晃着读《十月》《收获》《意林》等。在成片的枣林里“看枣”时,读书是驱逐害怕、消遣孤独最有效的方式,是最轻松的时光。齐瑞芬回想起最有意思的,就是看哥哥姐姐们的英文课本了,她说应该叫作读图。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莫泊桑的《项链》等,是被选编在高中英语课本里的。《麦琪的礼物》里两幅插图美轮美奂。第一幅麦琪那一头美丽的大波浪长发,激荡着一个小女孩对美模糊而渴望的心。第二幅麦琪一头可爱的毛茸茸的短发,仰望着一个帅气的男青年,抬起的小脸是那么的俊俏与忧伤。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她不知所云,于是缠着哥哥姐姐们给讲上一讲。
那个时候,哥哥姐姐们怕“爱情”这个东西过早地“荼毒”妹妹幼小的心灵。但是,女孩终归要长大的。那是众多时日里同样平凡的一天,她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去邻居家串门,桌子上卷烟盒旁有本打开着的摘抄,长长短短错落有致的一页文字吸引了她。那是席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展现在她面前: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那情窦未开懵懵懂懂的文字,像突然射进心里的一缕阳光,齐瑞芬体会到一种明朗、清晰、坚定的感觉,然后开始知道,还有种叫作诗歌的东西,能够如此地触动人的心灵。
阅读是全家的阳光雨露
就这样一路长大,一路看书,父母总是忙碌工作,哥姐总是忙碌求学。在他们衣食住行的疼爱里,她像花草一样不吵不闹,自由茁壮地生长。在这些安然美好的日子里,书,就是她的阳光雨露,阅读,让她抽穗拔节。
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占据了生活的大部,读书渐渐少了。女儿的降生,虽然挤占了齐瑞芬工作外的全部时间,但书已经和她长在一起,女儿自然也无法拒绝这一部分。并无优育经验的齐瑞芬开始背诵唐诗宋词给女儿听。她背得开心,孩子不哭不闹,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妈妈。女儿慢慢长大,各类图书充满了女儿的童年。6年后,儿子出生。工作、带儿子,她开始无暇顾及六岁的女儿。她就把女儿交给书。于是一到周六日就带着女儿走遍了市区大大小小的书店,成套成套的书开始往家搬,书橱也添了一个又一个。
女儿爱上阅读无法自拔,大学里选择了历史学。同时,儿子也在长大,他大大的眼睛看向哪里都是书,蹒跚的脚步走到哪里都是书。这种环境里长大,儿子小学就当起了《沧州晚报》小记者,发表了几篇文章,成为全家读书最少但发文最早的小能人。
面对碎片化阅读,对于“小屁孩读书”,齐瑞芬有自己的见解。她建议,孩子们要读纸质书,大部头更好。要早读书,越早接触越好。还要多读书,读杂书无害,阅读乐趣才是培养阅读兴趣、阅读习惯的前提。
读书是开卷有益,按图书馆分类法22个基本大类都能读。漫画不是不能看,童话不是不能读。如果孩子看植物大战僵尸、阿衰,读郑渊洁、杨红樱,爱不释手废寝忘食,就大可不必非要训斥他们去读《三国演义》《唐·吉坷德》。不用着急,读着读着,终有一天他们会发现书本是可以相通的,趣味会在慢慢的理解中变得更趣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