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1月07日
第06版:06

老豆腐

高文通

刘家祖孙五代在码头桥头北,运河东大堤下美食街摆老豆腐摊,经营高汤老豆腐、盘丝烧饼、黄豆小米面窝头,有140多年了。

曾爷爷经营老豆腐摊时,南来北往在码头上下船的官员、商人、游客,以及码头街上的工商人员、居民,来吃窝头老豆腐的络绎不绝。一天,来了三位气质不凡的顾客,坐在摊桌前的凳子上,说:“掌柜的,来三碗老豆腐,三个小米面窝头。”

曾爷爷盛上老豆腐,一碗二碗三碗地端上桌,曾奶奶掀开笸箩上的白被子,拿出三个窝头放在瓷盘里也送上了桌。

一位书生气的顾客,瞅了瞅碗里的老豆腐说:“给我换碗豆腐多汤少的老豆腐!”

曾爷爷马上给他换了碗豆腐多汤少的老豆腐。

他看了看说:“这碗合我意。”说着伸手摸了摸窝头说:“这窝头凉点,能不能换热一点的?”

曾奶奶忙掀被子,从笸箩里面拿出一个冒热气的窝头换上。同时递过三个小瓷勺去。在桌一头坐着的顾客起身接过瓷勺,分给每人一个。

三人拿起瓷勺,舀一勺老豆腐送嘴里,然后咬一口窝头,边吃边说味不错,喝完吃完了,也吃饱了。都笑眯眯地咂着嘴说:“掌柜的,要多少钱?”

书生气的顾客摸了摸口袋说:“坏了,没带钱来,下次给送来,不好意思了。”说着起身都走了。

曾爷爷在后边说:“值不几个钱,不用往回送了,请走好。”

第六天,那个接瓷勺的顾客来送钱了。他说了实情,原来是大学士一代文宗纪晓岚陪乾隆皇帝乘龙船下江南体察民情,他是侍卫护驾随行。行至码头感觉有些饿,纪晓岚说:“听说码头美食街有份刘家老豆腐不错,下船去尝尝?”于是换上便装下船来尝老豆腐。一尝,乾隆皇帝觉得窝头老豆腐风味纯正,是种美食,经营有方,对人热情,值得称赞。当时没给钱不是没钱,是对你的考验。纪晓岚受到感动,给你写了“刘家老豆腐,纪晓岚题”的字。纪晓岚是你县南街马家的女婿,连字和带来的钱一起给你。

曾爷爷连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曾爷爷知道纪晓岚的大名,名人的字是无价之宝,于是把钱还给了那侍卫。事后让绣女将纪晓岚题字绣在锦旗上,用竹竿挑挂在老豆腐摊前。

老爷爷经营老豆腐摊时,正逢“七七事变”,日本鬼子侵占了河北平原。大运河里的商船都被日本人征用来运输军用物资。其中一位开船的叫庄英贵,码头村人,前几天他父亲在运河里捕鱼,被日本鬼子无故开枪打死。庄英贵怀家国之恨。他从码头开船向南开出一里地,把船开翻,将一船军用物资,沉入河底,两名护船的日本鬼子落水淹死。日本人通缉追杀庄英贵。

庄英贵正坐摊前要吃窝头老豆腐。老爷爷走上前去对他说:“你好大的胆,日本鬼子追杀你,你还敢来吃窝头老豆腐,快跟我走。”老爷爷塞给他两个窝头,拽着他跳入运河。老爷爷水性好,拖着他游出15公里多,脱了险。找到了八路军的队伍,当了兵,与日本鬼子打起了游击。

日本鬼子常来老豆腐摊上吃窝头老豆腐不给钱,还抢夺顾客的钱财,弄得顾客不敢来吃窝头老豆腐。

老奶奶对老爷爷说:“这买卖咱不能干啦,再干就赔死了。”

老爷爷说:“赔死也得干,不干了,老百姓到哪里去吃窝头老豆腐?不干了,老祖宗创下的牌子也就完了,多可惜呀!”

1942年初秋的一天,摆渡老王来老豆腐摊对老爷爷说:“今晚深夜,冀中有首长在战士的护送下到冀鲁边区联系工作,请你晚上给放放哨。”听后,老爷爷拾了20个窝头,盛了一水罐老豆腐交给摆渡老王,作为首长和战士的夜餐,并圆满完成了放哨任务。以后再有护送任务,老爷爷都这样做,为八路军干部战士摆渡过河作出了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爷爷接过老爷爷的老豆腐摊,人民安居乐业,老豆腐摊的生意兴旺起来了。爷爷遵照毛主席教导,为顾客服务,学雷锋做好事。贫困顾客吃窝头老豆腐,少收或不收钱。

父亲接过爷爷的老豆腐摊,资助了三名贫困生上大学。2013年,学生张朋高中毕业参加了高考。这时他的父亲被汽车轧成重伤,住院治疗借了上万元的钱。凭借父亲的资助,他才拿着入学通知书进了大学的门。2017年大学毕业,张朋来学做老豆腐,他说:“学会了做老豆腐,成了做老豆腐的儿子,才永不忘本。”

刘义接过父亲的老豆腐摊时,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鸡鱼肉虾、水饺、包子已是家常便饭。吃窝头老豆腐是为了改换口味,品尝新鲜。为让顾客吃得舒心,刘义租了三间平房,把露天老豆腐摊升级为老豆腐店。夏天有吊扇,热不着;冬天点煤火炉,冻不着。况且老豆腐的味道始终不变,生意一直红红火火。

2022-01-07 高文通 1 1 沧州日报 content_45875.html 1 老豆腐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