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大爷打来电话说,这几天收拾老家旧宅,在奶奶生前所住房间的衣柜顶上,找到了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人的儿时照片以及玩过的沙包、玻璃珠……还有我小时候写给奶奶的一封信。
奶奶去世将近3年了。这3年里,我回老家的次数少了许多,到奶奶屋里坐坐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原本想着趁清明节假期回去一趟,却因为疫情没能成行。要不是这次大爷收拾老房子,我恐怕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这些东西,更不会料到奶奶会像宝贝一样珍藏着它们。
我让大爷把“百宝箱”里的东西拍了照片发过来,尤其是那封信——说实话,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我并没有搜索到关于这封信的任何记忆。
照片里的信件已经泛黄。信封是自己糊的,邮票是自己画的,就连收件人地址也只有简简单单的3个字:奶奶收。至于信件的内容,无非是想念,字迹七扭八歪的,还夹杂着好多拼音。
我努力回忆了许久,才大概记起,这封信好像是小学一二年级时写的。
那时,由于上学的缘故,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奶奶了。学会写信后,就迫不及待地写了出来,全然没考虑她并不识字这件事。
信是父亲后来回老家时带去的,但他并不知道奶奶一直保留着这封信,更不知道“百宝箱”的存在。
我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回老家的机会不多。也许就是这个缘故,才让不识字的奶奶将这封信珍藏了几十年。
这是我写给奶奶的唯一一封信。我实在想象不出,她拿到这封信时是什么样的感受;更想象不出,在想我的时候,不识字的她又是如何从信中获取慰藉。
我想,奶奶大概是知道我想她了,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安排我们在记忆深处彼此“见面”吧。这一刻,我真正明白了“家书抵万金”的深刻含义。
我托付大爷千万保存好这封信,疫情一过就回老家去取。我要将这封信永远保存下去,把它的故事讲给我的孩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