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康 宁 本报通讯员 赵华堂 摄影报道
刻刀在原木上翻飞,或粗犷有力,或精雕细琢,经过一番雕刻,一块废弃的木料或树根,华丽变身。小小的木雕承载着“乾坤世界”,人物形象惟妙惟肖,虫鱼鸟兽栩栩如生……
65岁的张平家住运河区工商银行宿舍,是一名木雕爱好者。在他精心雕琢之下,一块块朽木焕发出新的生命。
存真
“每一块木头,都是有灵性的。”对于张平来说,木雕是一种能够触动内心的语言。
年轻时,张平就喜欢做木匠活儿。没有师父,全凭自己的悟性和勤奋,看到喜欢的家具样式就反复琢磨,时间久了,也能做得有模有样。
喜欢做木工,让张平比其他人更关注木料。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无意间瞥见路边废弃的干树枝,其中有一根形似长颈鹿。张平如获至宝,他从中挑选出几根,有的植到花盆里做盆景,有的则细细修理、打磨、涂蜡……十几天后,一件根雕工艺品就诞生了。
“根雕的美,在于千姿百态,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用独特的创意展示自然之美,这样的创作过程是一种享受。”张平说。
根雕需耐心细致。一件成功的根雕作品,从选材、去皮、打磨、涂蜡到成品,中间十几道工序,短则几天甚至更久才能完成。尤其是雕刻,最考验匠人的手艺。张平从网上学、书上找,力求让刀工细致细致再细致……无论是运刀,还是雕刻的深度、宽窄,都大有讲究。只有处理得当,才能游刃有余,根雕的韵味才能得以实现。
因为长期做手工,张平的手粗糙且布满老茧,右手拇指和食指关节已经变形。可当他雕刻起木料时,手指却又十分灵活。
根雕在他眼中,如同写意画,追求的是意境:“做根雕和做人一样,都要保留本真的自然纹路和天然色彩,弃浮华,去藻饰。”
寻“宝”
别人眼中的朽木,却是张平眼里的宝贝。幸运的是,他每次寻“宝”,都有意外之喜。这是因为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2016年,他在一处工地旁发现了一个树桩。搬回家仔细比量,最后分成3个部分,取两段做成镂空的木墩。剩下约30厘米长的一截,张平左思右想,“何不做把木壶?”
查资料、绘图、量尺寸……木壶惊艳亮相,外形、花纹颇似紫砂壶。朋友们见了,都啧啧称赞。
如今,张平已经做了50多把木壶,有扁圆的周盘壶,有形似月圆而亏的却月壶、有葫芦样的匏瓜壶……壶身或雕刻图画,或撰写诗文,形态各异、创意无限。
沏一杯清茶,薄雾氤氲间,一把把精致的木壶有序地摆放在博古架上,小的不过盈盈一握,这些木壶纹理细腻、庄重古朴,浑身透着陶瓷般静雅的光泽,拿在手里抚摸,温润如玉。
现在,做木艺成了张平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
手艺人扮演的往往是伯乐的角色,因为“上好”的木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晨起,他骑上自行车,沿运河寻“宝”。有一次,老伴儿与他结伴而行,可行至半路,张平却不见了踪影,老伴儿一路寻找,原来他正蹲在路边翻看着一堆烂树根。“简直着魔了。”老伴打趣说。
回家后,张平又一头扎进阳台摆弄这些树根,分门别类,因材而用。他还为这一方天地取名“木趣堂”。
兴之所至,妙趣横生,木艺的世界里,张平一往情深。
重生
在张平看来,每一段未经人工雕饰的木料,都是潜在的工艺品。
依循着木料的固有纹理,稍加雕琢,一件工艺品便面世了。
众多木艺作品中,张平最骄傲的是他的镇“堂”之宝——高35厘米、重达7.2公斤的岁寒三友壶。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把壶的“前世”,竟是一段被虫蛀了的枯木。
这段枯木,是张平在环卫工人的垃圾车上“抢救”下来的,制作过程更是颇费心思。他发现树根一侧被虫子蛀坏,便将其掏空,做成了木壶的把手,又在上面雕刻了3朵梅花,梅花旁紧挨着松树,几枚松针零星点缀着。树根的另一侧则根据木头纹理修整成大片竹海。
“构思的过程远比制作耗费时间。”张平说,制作过程中要边做边根据情况修改。比如做一个寿桃,不能闭门造车,要先去桃园里看看,仔细观察。只有这样,才能下刀如有神。
将对美好生活的期盼与祝福,通过细致深入的刻画,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张平用刻刀续写着每一段木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