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明 张春景
战国时有一座桥,桥南是齐国,桥北是赵国,有“一桥分两国”之说。这座桥便是砥桥。
“九河”之一的鬲津河流经沧州、德州。明永乐年间,故道经治理更名为四女寺减河,上世纪70年代,又更名为漳卫新河。过去,在冀鲁边界、大河两岸曾有过“一京二卫三砥桥”的谚语。
京,指北京;卫,指天津卫。砥桥,又在哪里?
砥桥就在东光县东部30多公里处的漳卫新河北岸,即东光县大单镇砥桥村,对岸是山东宁津县长官镇曹塘村。明清、民国时期,这里是闻名遐迩的重镇。
传说大禹治水时,外地河工在此搭苇棚居住,日久便形成了村庄。战国时,砥桥镇就已有相当规模,当时叫黑龙港。后来鬲津河水泛滥,将黑龙港冲毁,只剩下一角,改叫铁角镇。不知过了多少年,鬲津河又发洪水,将铁角镇冲垮,百姓整修堤坝,建起一座砖木结构的南北大桥。人们见桥柱粗壮坚固,取中流砥柱之意,将铁角镇改名为砥桥镇。
砥桥镇在明清、民国时期是沧南、鲁北的重要集镇之一,曾有“七十二条街、八十四眼井”的传说。当时的砥桥,店铺鳞次栉比,酒肆门庭若市,人流摩肩接踵,车辆川流不息,十分繁华。仅药铺、杂货铺、皮货铺、糕点铺、当铺、扎彩铺和饭店、盐店、钱庄、银号就有四五十家。林家客店、王家大车店和孙家骡马店久负盛名。远在塞外的包头、张家口、集宁的客商,都赶着牲口前来贸易,走道过路的商贩来晚了想住店都住不上。
砥桥镇寺庙众多,香火旺盛。村南有“三官庙”,村西南有龙王庙,村东偏北有泰山奶奶庙(也称娘娘庙),村东北角有关公庙,村西北角有土地庙,村中心有玉皇庙,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砥桥镇有“廉颇府”“望儿台”“白马关”等遗址。据传,“白马关”由赵国大将廉颇把守,宋朝时由杨六郎把守,往东有孙家营盘、张家营盘和李家营盘,均为古时驻兵之地。有一年,齐赵两国在此交战,赵国战败,老将廉颇的儿子廉罡被擒。廉罡勇敢善战,与兵士同甘共苦,深得军心。众将纷纷请求杀向齐军,救出廉罡。但廉颇知道这是诱敌之计,身为将帅,不能为一己之私,置军国大事于不顾。齐军见赵军按兵不动,便传过话来,可用赵国的4座城池交换廉罡,否则将于某日某时于鬲津河南岸斩杀。廉颇没有答应。齐兵把廉罡带到鬲津河南岸。幽怨的号角吹起。将士们悲愤至极,摘下头盔,盛土筑台,老将军登上土台和儿子最后诀别。后人为纪念廉氏父子,把土台叫作“望儿台”。这座土台,至今仍屹立于砥桥村南。
抗战时期,两岸人民同仇敌忾,英勇不屈,割电线、挖公路,掩护八路军伤员,为我党我军传递情报,发生了很多抗日英雄故事。日寇为清剿抗日力量,把砥桥大集改到张大庄据点(今宁津县大庄镇驻地),那座坚固的大桥被日军烧毁,千年官道也断了,一个繁华兴盛的古镇就这样消失了。
东光县、南皮县、吴桥县和宁津县一衣带水,沿河两岸村庄数度变更隶属关系。
1942年,在东光县四柳林村(宫家柳林、王家柳林、赵家柳林、孙家柳林),为抗击日寇壮烈牺牲的中共冀鲁边一地委书记兼军分区政委杜子孚,是宁津县大庄镇后郑村人。因那时后郑村属东光县,所以沧州党史资料记载他是东光县砥桥镇后郑村人。而南皮县有关文献记载,1925年时,砥桥属南皮县管辖。始建于1947年3月,曾红极一时的“沧南联立师范学校”就建在砥桥村对岸的曹塘村。1965年,经国务院批准,两省以河为界不再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