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长河
打开省作协原党组书记魏平新近出版的散文集《时光里的珍珠》,立刻被那干练清新、情意浓浓的文笔和感人肺腑的故事深深吸引了。几乎是一口气读到了最后一页。掩卷沉思,意犹未尽。她的散文不是写出来的,而是真情的自然流露,犹如潺潺流淌的山泉浸润心脾。正像她在《那一年,我们遇见》中所说:“写作对我来说,是真实情感的宣泄、精神的寄托,而且我的散文只写亲情、友情、乡情一类的题材,不谈工作。”文章有情方为贵,文章有情才动人。这情是《时光里的珍珠》的灵魂、精华,不仅让散文增加了感染力、穿透力,而且还像一条无形的丝线,把看似并不相关的一篇篇作品串联了起来,打造成一串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
翻开书,扑面而来的是浓郁质朴的亲情。《母亲的眼睛》《我的姥姥》,两位无私又无所畏惧的女性,用她们那特有的故事震撼读者心灵。母亲在“要想保住眼睛,必须流产拿掉孩子”的情况下,竟义无反顾地做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爱美的母亲失去了一只眼睛,留下了我。我的身躯和生命,是她以牺牲了眼睛的代价换取的,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多么伟大而又无私无畏的母亲!”我搜遍大脑文字库,也找不到恰当的语言文字来形容这位母亲的壮举。
《我的奶奶》,那位细高的个子,靠裹着的一双小脚,去支撑柔弱身躯”的农家老太太。却在民族危亡的紧急关头,将自己刚满17岁的大儿子,15岁的二儿子,不满16岁的三儿子先后送到抗日前线,参加八路军打鬼子。俗话说,儿是娘的心头肉,可老太太深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毅然决然送儿子上战场,临走还嘱咐儿子:“别惦记家里,多打胜仗!”
正是在这样伟大女性的熏陶哺育下,魏平自小浸润着正直、善良、执著、向上的精神风骨。这一点可从《站票》《那年我放电影》等篇目中得到诠释。春运高峰,一票难求,面对一位家里亲人病故、急于赶回去奔丧的老人,魏平竟“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最快的速度,为这位老人送了一张“站票”。那可是在师傅去茅房的瞬间完成的举动,这举动竟让读者有惊心动魄的感觉。一张站票,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在那个特殊的时刻,就是及时雨,就是严寒冬天里的一盆火。正如中国作协副主席何建明在序言中所说:“为什么魏平的散文读起来让人感触颇深、情浓于心,就在于她独特的内心体验,真挚、热忱、坦诚,永远心怀少女的情愫,是魏平的底色。”
在魏平的散文中,还有一部分作品表现了她对自身工作的灼热情怀,进而延伸为她对作家乃至文学爱好者的无限关爱和尽心尽力的帮助支持。她下乡看望76岁的老作家申跃中;到铁凝下乡插队的博野县张岳村跟村民座谈,探寻铁凝当年下乡生活的点点滴滴;参加保定市文联组织的文友会,深入到农村了解业余文学爱好者的急难盼愿,将他们的诉求、他们的希望,记录下来带回机关,设法解决。(《接近大地的作家们》)她和专业作家打成一片真心交朋友。她在《我与“四侠”》中说:“最有趣的是,我与‘四侠’(刘建东、胡学文、李浩、张楚)的接触不仅局限于工作和文学方面的交流,而且还成为生活中的好朋友。偶尔闲暇之余,我会和其中的三位一起打‘双升’扑克游戏,目的是有意制造轻松谈话场合,增加更多的交流话题,同时也缓解他们埋头创作的辛苦。”难怪何建明在《序》中说:“魏平在河北作家中口碑甚佳!”
我和魏平大姐的唯一一次接触,是我在基层宣传部门工作时,为出版“黄骅英烈系列丛书”争取支持。在时任沧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王月周的带领下,在省委宣传部见的面。魏平大姐给我的印象相当深刻,她热情豪爽、干脆利落,且平易近人,没有一丁点大机关领导干部的官架子。“弘扬红色文化,出版英烈丛书是好事,我们支持!”一句话,就让我热血上涌、眼前放光了。不仅如此,魏平大姐还对出版《黄骅英烈传记文学》提出了很中肯的意见。她说:“不是文章越长、部头越大就越好。懒婆娘的裹脚布长,可没人喜欢。要做好作者的思想工作,挤出水分,压去泡沫,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掉,力争打造精品力作。”我深深感到魏平大姐不仅是宣传战线的领导干部,还是文学创作的行家里手。
离开工作岗位后,多年没跟魏平大姐联系了。不知她近况如何?不过,我坚信有故事的人一定永远年轻,“有故事的人一定有话说,有故事的人也一定是最美丽的人,因为,他们热爱生活,奉献生活,为时代的生活画彩。”何建明说。《时光里的珍珠》结尾,魏平大姐在《追记》中深情地说:“我的文学之路才仅是刚刚起步,就此当作一个全新的起点,让文学记录我们生活的履印,让生命在精神年龄里得到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