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9月22日
第06版:06

可感的沧州宋城

——殷玉萍《水浒时代的真沧州》读后

卢竞芳

在这个比往常年都炎热的夏季,我有幸读到了沧州晚报副总编辑殷玉萍的新书《水浒时代的真沧州》,真的是有一种特别“爽”的感觉。仿佛跟随作者一起,拨开沧州这块土地因林冲发配而蒙上的种种荒凉、野蛮的迷障,穿越到遥远的北宋时期,知道了沧州在那时就已经辖境广阔、交通便利、人兴物丰。看到了那些我们至今还仰慕的文化历史名人在北宋年间就已来过沧州,并为我们留下了远远近近的背影和深深浅浅的足迹。我们终于可以趾高气扬地面对那些拿“林冲发配”说事儿的外地人和以“林冲发配”为由躺平的本地人了。说实话,我都有些羡慕那些生活在宋代的沧州先民了。他们何其有幸,能受到欧阳修、司马光、包拯、何承矩、权邦彦、李肃之、李参等名相能臣的泽被和教化,能在产生张知白、贾黄中、刘挚、李之仪、索湘等沧州骄子的土地上与北宋相遇啊!

这是一部可信的沧州宋史。说它可信,是因为虽然它不是一部专门的历史著作,其作者也不是专业的历史研究人员,但是文中所有历史史实和人物的介绍,都是经过大量历史资料的搜集和极其艰难的考证而形成的,并且力求做到言必有出处。例如,为了真实可信地写出包拯在瀛州知州任上的建树和他与沧州的渊源,作者就先后查阅参考了《宋史》卷八十、卷三百一十六,《包孝肃奏议集》卷七、卷十,《闻见录》卷十,《包公传》《宋诗纪事》卷十一,《宋代经济史》,乾隆《沧州志》,明《百家公案》,民国《沧县志》等多部专著。作者写李之仪,没有直接写他的文学贡献和历史地位,而是通过一系列他与苏轼、苏门四学士、米芾、贺铸、沈括等一批北宋名人在不同时期密切交往的感人故事,让我们这位老乡在文坛的地位更加突出、更加光彩照人。

这是一串可传的沧州故事。说它可传,是因为书中呈现给读者的文字,不是纯古文的转载和堆积,因而就没有了读古文的艰涩,有的是散文的活脱和灵动。作者或是在史实中发现细节,讲出故事,特别是注意勾勒连接起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很好地利用了名人及名人间的关系效应,以人物为线索,把一个个历史名人与沧州的渊源,变成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尽可能地去还原北宋年间沧州社会的政治、经济以及风土人情,便于读者记忆和讲述。或是借用该人物的名言、名迹,快速拉近人物与读者的距离。比如写沧州名僧释清满,作者开头写到:人们常用“挂羊头,卖狗肉”比喻用好的名义作幌子,实际上做坏事。而这句俗语,源于佛家一位高僧的禅语。这位高僧就是北宋时期的沧州名僧释清满。讲述“文武权公”权邦彦去世后,“是那位写下‘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杨万里,为他写下了一篇洋洋大观的墓志铭。”讲述徐铉时,“赵匡胤那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就是被徐铉逼出的狠话”等,以最直接的方式让读者快速了解所讲述的人物,并引发一系列联想,从而加深了印象。另外还有许多流行语言,比如“按下北宋灭亡的快捷键”“靖康危难中的逆行者”等,极具时代感,极易被读者接受和流传。

这是一座可感的沧州宋城。说它可感,是因为经过作者10年间的收集考证,该书史料集中、真实,内容丰富,几乎涵盖了宋代沧州社会、经济、文化的各个方面。在作者的笔下,沧州宋城距离我们不再遥远和陌生,成为一座活的沧州宋城。这里有司马光在清风楼的唱和,有何承矩的蓼花泛舟和他成就的稻花飘香,有享有“通商”特权而富甲一方的盐业,以及酒业、农桑和铸铁业,更有缘边贸易带来的开放和包容。有沧州的木马、凌床,菊香枣红,还有与官兵百姓并肩抗震救灾重建家园的李知州、以军粮换盐,维持百姓生计的孟元知州,招抚流民的田京知州。

感谢玉萍,耗费10年的业余时间,凭一己之力,从浩繁的历史书籍中给我们理出一条脉络,引出一系列人物和故事,给我们清楚地还原了沧州在宋代的真实面目。同时,因为作者不愧是做过多年新闻、编辑的大家,她呈现给我们的文字既有新闻的敏锐、严谨,又有散文的优美和收放自如。且叙事条理,语言生动,富有时代气息。整本书文字流畅,编排有序,装帧精致。几乎没有错字别字,这在大量良莠不齐出版物充斥的当下,更是十分难得。

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曾无数次想起玉萍那瘦得可怜的身影,于是特别想知道她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在电话里,她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因为热爱。”是的,也只能是热爱,就像孩子热爱自己的母亲,容不得别人对她有一点点误解一样,她要为沧州据理力争,为家乡正名。也正是因为有了许许多多无比热爱这方土地的“殷玉萍们”,我们的历史文化血脉才得以传承并发扬光大,历久弥新。

故填《清平乐》一阙,谨以此向玉萍表示新书付梓的祝贺和深深的敬意:

悠悠十载,伏案披霞霭。钓玉攒珠翻史海,只为沧州添彩。

一腔赤子情浓,瘦肩偏向西风。拂去烟尘千幛,终还古郡真容。

2023-09-22 ——殷玉萍《水浒时代的真沧州》读后 1 1 沧州日报 content_104726.html 1 可感的沧州宋城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