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之南,水漫漫;瀛之北,水淢淢;瀛之西,水澌澌;瀛之东,水瀼瀼。神禹即导移海隅,几回击楫与尔俱。潮头力挽金仆姑,鲸鲵屠戮聊斯须。聊斯须,海宇清,潢池小儿又弄兵。归来独泛五湖水,卧听江流彻底声。
我们先了解一下作者。邝璠(?—1521),字廷瑞,号阿陵,任丘人。弘治六年进士,授吴县令,转徽州府同知,后调任浙江金华,旋升瑞州守。毁淫祠,兴学校,惠政具举,执法无私。又抗拒宸濠有功,武去之日,为立石建祠。
我们再来欣赏一下这首诗。真真绝妙佳辞也,把个瀛水写得生动活泼、痛快淋漓。
诗歌一开始就用乐府笔调、诗经风韵描绘出瀛水的辽阔浩渺、汹涌澎湃,也为下文情景创设了一个雄浑的情境。
诗的第二节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匡世英雄的形象。瀛水浩大兮,神禹即导移海隅;少年英雄也,几回击楫与尔俱。邝璠原籍广东高要县,朱棣“迁富民”以排除异己。邝璠祖父邝福也在迁徙之列,于是邝氏始著籍河间任丘。所以说他自小就生活在瀛水。我们宁愿相信,这个小英雄就是邝璠自己。你看“潮头力挽金仆姑,鲸鲵屠戮聊斯须”,不禁教人联想起秦人海上射鲛的壮举。是的,他从小就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从小就胸怀凌云之志,才得以在以后的生命征程上大展宏图,“聊斯须,海宇清”。然而谁又能想到,“潢池小儿又弄兵”呢?这就又叫人想起了作者另一番经历。
正德六年(1511),邝璠升任瑞州知府,他最为突出的政绩也在这一阶段。莅任之日,当地“华林盗”攻打府城,邝璠精通兵略,面对如此情境,毫不畏惧,亲率民众退之。又加固城防,并组织力量搜捕“华林盗”,稳定了社会秩序,受到民众广泛称赞。“华林盗”被剿灭后,“姚源盗”再次起兵,都御史再次命邝璠前往剿灭。邝璠连夜起兵入敌三十余里,斩首数百。攻打“姚源盗”凯旋之后,紧接着打击妖术祸众之徒,“瑞盗复百人挟异术撼众”,邝璠率兵歼之。如此看来,作者不是虚写,而是实有其事。亦如上文中所描述的一样,作者不愧匡世英雄,你看他轻轻松松写了句“归来独泛五湖水,卧听江流彻底声”,做人怎得如此潇洒?这境界,真真叫人服了。于是,我们也懂了沧州为什么自古便多豪侠之气。
杨景春 齐斐斐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