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指着满槽的河水说

不会水就对不起这条大运河

我和父亲站在摆渡上

看汹涌的河水从远方涌来

一浪追着一浪

拍打少年的心窝

父亲教我凫水

教我如何对付急流和漩涡

那时，我能从容地在大河里游泳

游一个来回，如履平地

再大的风浪，也不退缩

如今，我早已退休

回首过往，世事如水

总想告诉过世的父亲

我平安渡过了一条条大河小河

父亲，我正坐在河岸上想你

此刻，晚霞如幕，流水如歌

小时候

人老了，总愿说起小时候

说起来那么兴奋那么动情

小时候的老家小时候的人

小时候的味道小时候的风

小时候的恶作剧都是笑谈

小时候扒瓜偷枣都是本领

小时候追过的船队在夕阳里走远

小时候放飞的红嘴鸟不见了踪影

小时候没割完的野草

已经长到今天的地里

小时候听来的聊斋故事

偶尔还能撞见某些身影

土坷垃做的城堡早已坍塌

打过仗的对手成了弟兄

戴过草编戒指的女孩

正把当年的秘密讲给我听

人老了，总愿说起小时候

好像说一回，就年轻一回

好像那是一条回家的路

走了多年，还想再走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