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3日
第06版:06

奔腾的过程

田万里

疲惫的脚步行至一个慢山坡时,铺天盖地的声音迎面而来,起先我以为是大山里的雨扑打树叶的声音,灌满双耳,打湿了周身的感觉,这才意识到忘了带上一把伞来。可一拐弯,荔波樟江的湍湍水流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我的眼,暴风雨般的水流就像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我的惊诧,沉闷的、强烈的水的声音如同倾盆大雨,喷泻而出。

似乎河道里大大小小的石头也在奔腾。

一个水滴犹如一声大山的问候,溅在我的不知所措里,瞬间就融化在了我的血液里。似乎荔波樟江的流动,早已奔腾在我的生命里,奔波在我的血脉里,不停地冲击。更似一声声猛烈的霹雳炸响在我的惶恐之中,仿佛下起了瓢泼大雨,仿佛大山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仿佛天上之水倾泻到了我的心间。

水雾犹如狂风在咆哮中淹没了一切,双眼偶尔打开了心门,高高的瀑布从半山腰奋力一跃,就摔在地上,摔在我的心里。我的目光也有了水流的声音,犹如人类对青山绿水的渴望和珍惜。

双耳灌满了水流的声音,这种急切的声音就像我的脚步奔腾在脑海里,冲击着对原生态的思考,冲击着与大自然的乐章。

张开的双臂犹如水流一样爬上了大山,紧紧地拥抱着,悄悄地融化着,在蓝天上也留下了流动的足迹。

我的心跳也是铿锵有力的流动,就像一支曲子,就像一段旋律,就像那轰隆隆的水流的催眠之声,让我疲惫的身子一时得到了缓解和抚慰。

从高山上,从绿树间射进来的太阳光线,传递着我的心情。蓝蓝的天空上漂浮着的白云,就像我的笑容,微风中的水流突然归于平静,缓缓之中,鱼儿在翩翩起舞,把这碧绿的深潭,擦拭得就像宝石一样更加明亮,碧光内涵。

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阳光下它的歌就是那一声声清脆,一路似乎从暴风雨中走来,几乎被压弯的腰儿又挺了起来;那些沐浴过阳光的花草芬芳娇嫩,香味沁人心脾,宛如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偎依在脸上、眼上和手臂上的那一滴滴水珠,就像阳光留下来的珍珠,闪烁着岁月的光华和回忆。

常年奔腾不止的荔波樟江迎着一个陌生的来人,热情地亮出了好客的激情。从山坡上一路奔腾而来,闪闪发亮的不仅仅是它的胸怀,还有远方的姑娘在水里留下的如水声音,令人心潮澎湃。黔南州的千年风情就像这里连绵不断的大山,似锦如画,散发着古韵清香。

绿色植被覆盖着我的憧憬,那些花枝招展的,在我的心里该是多么美好啊!大自然赋予了荔波樟江天然的狂风暴雨,似乎它要用这样的美留住我,而我留在记忆里的水流的声音,梦中也一直响个不停。

更加绚丽的一个早晨醒来,我已经到了千里之外,恍惚之中似乎又看到了荔波樟江,那是人与大自然无与伦比的、和谐的奔腾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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